5天之后的9月16日,西川广人将正式辞去日产公司董事会CEO职务,而这一切距离卡洛斯·戈恩接受调查已经过去整整一年时间。作为戈恩长久以来的副手,西川在去年11月戈恩被捕后几个小时就出现在全球媒体面前,谴责戈恩,并称对前老板的行为感到“愤怒”和“绝望”。这的确是很讽刺,就在因戈恩引起的内部调查中,自己也因为获取与股票挂钩的薪酬过高而被众叛亲离,辞职成为必然。
利润暴跌、股价下跌,日产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戈恩+西川的时代落幕已经成为一种必然的选择。
日产仅剩中国市场一块遮羞布
按照官方给出的解释,包括西川广人在内的数名高管在2013年违规通过股票增值权获得了约4700万日元(折合313万人民币)的报酬。随后,西川广人迅速退还了部分的违规所得,并解释称,该收入是按照前日产董事长卡洛斯·戈恩制定的“股票增值权”计划,他个人确实通过日产的股价波动获取了过高的薪酬。
就在前几日,西川广人在被媒体问及不当薪酬一事时,他还说:“我因此事给日产带来的关注深感抱歉,希望董事会提名委员会尽快制定继任计划,以便交接权力。”实际上,西川广人的这番言论已不是一两次。他曾于今年1月公开表示,希望日产加快寻找接替他的人选,但在之后日产高管的讨论中,他又改口称计划再留任3年。此次主动让出日产CEO一职,西川广人难免有壮志未酬的尴尬。
然而市场是最没有耐心的,根据最新销量数据表示,今年前半年,雷诺-日产-三菱联盟销量减少5.9%,至521.3万辆,从上年的首位降至第三位,落后大众与丰田。根据日产发布的今年第一财季(2019年4月1日至6月30日)报告显示,除中国市场外,日本、美国、欧洲等几乎所有主要市场销量都在下降。其中,营业利润暴跌99%,至16亿日元(折合1480万美元)。与此同时,2018年全年,日产营收为11.57万亿日元,同比下滑3.2%,营收利润为3182亿日元,同比下滑高达44.6%,创下了10年以来最低。
在中国市场,东风日产继续保持了稳定的市场表现,并创下8月及1-8月的销量纪录,分别完成100,018台与累计715,178成绩,同比分别增长4.3%和1.2%,第七代天籁ALTIMA和品牌SUV系列车型继续为日产汽车8月在中国区销量的增长起到助推作用。
只剩中国汽车一块遮羞布显然不能让日产的股东们满意,日产和雷诺之间的关系急剧恶化,彼此的不信任急剧攀升,近一年内爆发的一系列丑闻让公司经营陷入困境,这让外界对于西川广人执政不满情绪迅速加大。戈恩被罢免,西川广人辞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日产内部争斗及治理问题告一段落。
雷诺-日产-三菱联盟或将瓦解
此前,官西川广人发表了一段耐人寻味的话,“长期以来日产汽车一直认为联盟的股权结构不平衡,而这可能会拆散双方已有20年历史的汽车制造联盟。”由此可见,日产汽车已经想要有所行动了。
如果雷诺的CEO始终会是日产的领导人,那么日产方面肯定不会再甘于现状。2018年,日产销售了580万辆汽车,而雷诺则只有380万辆,市值约为雷诺的三倍,联盟三方力量已经出现明显的失衡,日产已经不再甘心于一直受雷诺的压制,此消彼长中,三方的合作伙伴关系也不再稳固。但雷诺-日产-三菱联盟合作的背后,并不只是局限于企业层面,而是两国政府。享受着政府的政策以及资金支持的同时,也有很多“身不由己”。
长久以来,日产一直试图削弱雷诺的控制权,认为这种不平等的合作关系会让规模较小的雷诺对日产拥有更大的影响力,特别是法国政府在其中的角色更让人担忧。日产希望能够将雷诺对其持股比例下调到20%至25%,雷诺方面希望持股30%到35%。
目前,两家公司围绕运营主导权的争夺已经浮出水面,雷诺基于法国政府的意向,就经营合并向日产征询,日产表示反对,导致两家公司关系恶化;日本政府的立场是,应尊重主张加强与雷诺合作的同时也希望维持经营独立性的日产意向,与法国政府持续展开对话。
内部权力斗争暗流涌动最直接的后果就是雷诺-日产-三菱联盟2019年上半年销量减少5.9%,至521.3万辆,从上年的首位降至第3。而雷诺汽车新任董事长让-多米尼克·塞纳德此时却积极推动与FCA(菲亚特克莱斯勒集团)谈合并,更加动摇了日产与雷诺的关系,日产不愿意看到FCA加入联盟后自己的地位进一步被削弱。
如今,雷诺在销量上已经被日产完全超越,中国市场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如果雷诺不肯在领导权与股权方面做出让步的话,雷诺-日产-三菱联盟迟早面临瓦解的那一天。
继任者的首要任务是什么
对于西川广人尚未命名的继任者来说,其首要任务是提高利润。多年来的大幅折扣和面向租赁公司的低利润率销售降低了日产的品牌形象,削弱了该公司的盈利能力。恢复盈利将增强日产与法国合作伙伴雷诺谈判的砝码,而雷诺自己作为日产43.4%股份的大股东也会对此表示欢迎。
关润一直被视为日产首席执行官的最佳人员,他于1986年加入日产,曾担任日产中国管理委员会主席、东风汽车有限公司总裁,掌管在中国这一全球最大汽车市场的业务,并于去年3月调离担任升任雷诺-日产-三菱汽车联盟高级副总裁。日产新任CEO的两项关键任务将是实施在美国的复苏战略,并执行西川广人宣布的削减全球工厂过剩产能的计划。
此前有消息称,日产公司计划将全球裁员规模扩大至逾1万人,超过了日产13.8万名员工总数的7%,其中大部分将会在产能利用率较低的海外工厂进行,希望能够在扭转业务颓势方面有所帮助。负面影响会影响产品的口碑,而裁员计划也会影响到品牌的形象,再这么裁下去,日产的广告语将只剩下“车 生活”了。